明天是八一建军节。说到军人，你首先会想到什么？

它英勇、冷静、可靠、让人放心，是“最可爱的人”，具有无与伦比的力量。但是你对这种力量背后的所有经历又了解多少呢？

今天，我将跟随作家毕淑敏的记忆，在冰雪高原上感受一次拉链，经历一次极其艰难的跋涉。这是一个生死、信仰、互助交织的故事。希望你看完之后明白“兵”字的分量和含义。

50多年前，16岁的毕淑敏离开北京，穿上军装，作为藏北某军首批5名女兵之一，来到西藏阿里。这是一片平均海拔5000米以上的土地，这篇文章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。

在雪原和恒星之间空

(节选)作者毕淑敏

“培训”这个词，顾名思义，就是“拉到外面去培训”的意思。

而且我说的这个旅游有几个特别的地方。首先是时间，不是春天的三月，不是烈日炎炎的夏天，不是金风送爽的秋天，而是白雪皑皑的冬天。二是位置，不是江南，不是塞北，不是平原，而是海拔五千米雪线以上的高原冻土带。

雪线是什么？它是地图上的一条假想线，表示雪和冰川永远不会在这个高度以上融化。走在雪线以上的山中，捡起一块透明的冰，它的历史可能超过1000年，比你爷爷的爷爷还要老很多。训练就是让大家在雪线上扎营，自己做饭。当然主要目的是行军，实弹练习。听完动员令，大家都摩拳擦掌，做好了游览前的各种准备。

第一重点的是每个人都要有一个锅。我和炊事班一般都是同一个锅吃饭，不用我自己操心。这次不会，如果你想野餐，你必须先准备好自己的锅和勺子。

高原海拔高，气压低，很难煮饭。避免被夹住的方法是尽可能提高锅的密封性，保持锅内的温度和压力。当然如果有小高压锅是最方便的，但是拉链的目的是让大家在冰天雪地里锻炼身体。哪里可以给你一壶？不知道是谁创造的。我用锉刀把锡罐顶部的焊锡锉掉，让锡罐的盖子完全脱落，然后用的时候再放回去。一个简单朴素的小锅就成功了。

锅的问题之后，就是拿菜了。规定每个单兵携带足够三天的口粮。按照军人最低热量标准，一共需要四斤半粮食。

解决了吃饭的问题之后，我考虑的是穿什么拉链。皮衣当然是必须的，不然在寒冷的夜晚会冻成冰雕。皮褥子也是必须的，睡在永恒的冰面上，没有它，地心的寒冷会把我们的五脏六腑凝结成一坨。还要穿皮草鞋，不然脚趾会冻掉。当然，我们得带一顶皮帽，否则，回家时我们会失去耳朵…我们紧挨着穿衬衫和内裤，外面套着毛衣和裤子，裹着棉裤，再披上一件裘皮大衣。每个人的音量都比平时高了70%以上，走路的时候动起来像个毛山。

相比之下，住房的问题就相对简单了。每个人都带一件塑料雨衣，旁边有一排纽扣。之前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。这次被教了才知道，我可以用另一件雨衣组成一个巨大的篷布，搭建一个简易的帐篷。每个人都要带上行军铲，去营地，在冰上挖洞，然后把铲柄埋在里面，就成了帐篷的支柱。

干粮、红十字袋、手枪、皮褥子、背包、子弹带、行军铲、备用解放鞋、雨衣…全部武装起来，恐怕打不过70斤。

最后，是的。据说平均每天行军的距离是90里(1里=0.5公里)，个别日子会超过100里，最多的一天达到120里。这个数字在平原上也许不算什么，但在高原上却足以让人胆战心惊。

我们能做到吗？大家心里都在打鼓，但是没有人说出来。没有人想被视为懦夫。

第一天是适应性行军，100里，只翻过一座雪山。老兵说就跟玩一样。但是女兵们真的没玩过这种严酷的游戏，刚走了不到一半我们就筋疲力尽了。原来为了保护女兵，我们被安排在队伍的中间部分。现在看着别人一步步超越我们，越走越远。最后全团越过疲惫的女兵，远去，成为地平线上一个黑豆般的光点。

我们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明白了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个可怕的词——掉队。就是你像一颗纽扣，从外套上掉下来，滚到一个别人不知道的角落里。如果没有人发现你，你将不得不呆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，直到海枯石烂。

我能怎么做呢？小鹿几乎要哭了。

现在最重点的是赶上队伍。小茹坚定地说。

这当然很好。然而，我们能做到吗？为什么我们会落后？难道不是因为我们赶不上所有人吗？追上队伍有多容易？不仅要赶上此刻部队的行军速度，还要把之前落下的补回来。原谅我的悲观，但我认为这是一个梦想。莲花有理有据地说。因为话太长太严肃，她说完就停不下来呼吸。

郭萍用手拿起背包带，这个他的胸部可以自由地吸入很多的氧气，说话时还能带出微笑的语气。她说，你知道现在最重点的是什么吗？是休息。

我们欢呼着，不管愿不愿意，立刻倒在雪地上，喘着气，先吸起了氧气。我不敢卸下背上的担子，因为背好需要时间。我们就像蜗牛，背在背包上，昂着头。我们摘下墨镜，看着蓝天空。

我们只是静静的躺着，感受着那永恒的冰之阴的险恶，像泉水一样从地心涌了上来，渐渐攻下了我们的双脚，渗透到了我们的关节，浸透了骨髓，笼罩在血液里…一种冰冷舒适的奇怪幻觉，像雾一样包裹着我们的大脑，让它像玻璃一样易碎晶莹。

我们躺着，手牵着手，一开始很紧，隔着皮手套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。但这股力量渐渐消散，骨头松弛，血液温度下降，手套变得像海带一样粘，很快就抓不住了，只好互相松开。我的手一碰到雪，就把我吸了进去，粘在了冰上。好像手是一块生铁，地面是一块巨大的磁铁。我觉得有点奇怪，很想摆脱冰雪的引力。但是我没办法。我的手指完全不听使唤。他们不再属于我了。他们已经成为绵延万里的冰山的一部分。

思维变得迟钝而漂浮，它以一种无力的方式在混乱中运行。还好，一点都不疼也不害怕，有一种几乎要飞起来的感觉…

站起来，所有人！

一个声音惊呼，从天而降。就算我们再麻木，也是惊呆了，坐了起来。我看到一个大个子像神一样站在我面前。

我是后勤部接待组的队长。大队已经到了露营地，到处都找不到你们女兵，我们就沿着路线往回看。没想到，你睡在这里！东道主队长愤怒地说。

我们懒洋洋地看着他，不想翻白眼。什么后勤部门，什么露营地，我不懂！好像是古代故事里的名词。

接待队的队长很有经验，知道我们已经进入了对冻伤漠不关心的阶段。如果我们不立即振作起来，我们就会在这种沉闷的幻觉中陷入昏迷。他命令被带进来的队员把我们拉起来。但刚把这只从雪中拉出，那只又躺下了。拿起那个，这个又坐下了。雪就像一个巨大的软垫，强烈地诱惑我们睡在它的怀里。

你还是不是士兵？真是个逃兵！如果我指着你保卫祖国，敌人就得打上门来！你们都应该被开除，回家看你们父母的热炕头…避难所的队长痛斥我们，喋喋不休。

这一骂把我们惊醒了，我们的自尊心增长了，神经变得敏感了。我们咬紧牙关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

快点，脱下他们的背包！上尉命令他的士兵。

几个男兵把我们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。在平日，我们肯定不会同意，但在夜色浓重的雪山上，我们没有反对。

背包一脱，压扁的气管立刻膨胀，恢复弹性。我们的精神被充足的气体灌溉，立刻变得更加清醒。我们试着走了两步，感觉很奇妙，好像到处都是泉水，风在脚下吹，好像在飞，极其放松。

夜越来越深了。如果你不能在午夜前到达露营地，你会冻死在雪山上。防空洞的队长严厉地说。

我们没再说什么，跟着队长飞快地跑向茫茫的远方。也许是长时间的休息真正恢复了我们的力量；也许是船长的一句脏话让我们下定决心要报仇雪恨；或许摆脱背包真的让我们轻如燕；也许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，让我们深深体会到生命的可贵…反正在未来的行军中，我们不会再说三道四，而是夹住嘴唇，机械地挪着脚，往前走。

当我们到达露营地时，已经是午夜了。看到昏暗的灯光，我们几乎要流泪了。

我终于把你们都活着带回来了。避难所的队长说着，“扑通”一声，差点跪在地上。你知道，为了见我们，他几乎走了两倍的路…

从/在雪原和星星之间空

爆头/摘自《央视军事》

插图/视觉中国

监制马文甲编辑王若璐

编辑杨雨婷校对高绍卓。